他也笑了:「知我者,慧慧也。我这有一份出发前大哥写的身体抱恙的书信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名正言顺地回京,但怕他们怀疑,你没办法走,还要像往常一样去参加宴席,我实在不放心你!」
我拂了拂他的长衫。
「淮之,你放心去,路上一定保全自己,并且你这一路的凶险远胜于我的,他们都以为证据跟着常县令一起消失了,他们绝对想不到常县令会把证据的底版放在土地庙中,我们都各自珍重。」
章淮之走后的第八日,我又照例去知州府上和大家一起参加赏花宴,这些日子我把名下的产业都细细地好,账册交给了夏末,我让她假装回乡探亲,然后去正晤书院镇上的慈幼院去,先在那里等着长松,如果我当真遭遇不测,最起码夏末还可以好好地陪伴长松长大,我的小长松,不给他安排好后路我怎么也放不下心。
夏末八岁就来到我院子里,从扫地的小丫头一路做到我身边的大丫环,她聪慧机智,细心又忠心,看不清前路的情形下,我只放心把长松托付给她。平日里嬉皮笑脸还爱反驳我的小夏末,这一次只是端正地给我磕了几个头,拿着我特意找出来的侯府印章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泉州,我们相伴十余载,太多的话不需要多说,夏末知道我这是在托孤。
赏花宴上知州夫人仿佛聊天一般:「章大人怎么突然回京了?」
我若无其事:「大哥哥来信说身体抱恙,我家那呆子从小是兄长带着长大的,听闻消息立马坐不住,就告假回去探亲了。」
大家听我不客气地喊「呆子」,都在那窃窃私语,隐约能听到「河东狮」什么的。唉,总要说些有意思的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呀!
在我的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的小心应付中,京城来信了,是章淮之。他在信中絮絮叨叨,数不尽的想念和黏稠,而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信首的那句:【在京城万事顺遂,三哥儿被父亲关禁闭了。成了,三皇子也被幽禁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