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慧慧,明日你就悄悄带夏末回京,把府中的暗卫都带上,赶紧走。」
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,我问他到底怎么了。
除了那年他因为心疼我而落泪,这是我第二次看他哭,他哭得隐忍又愤怒:「常县令家里突遭土匪洗劫,一家十八口连看门的宋大爷都惨遭毒手,慧慧,我是见过山匪的,他们只要钱财,不取性命,洗劫常县令家的根本不是山匪,他们是……」
我掩住他的唇,很多话我们意会即可,章淮之的眼神中都是恐惧。
「我去看了,常家小囡囡,才那么小的人儿他们也没放过,常县令临死前告诉我一个地址,我必须去把常县令收集到的罪证取回来,但我实在担心你。」
我反握住他的手:「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,我这府上光暗卫就几十个,反而是你在外行走,要加倍小心,你是儿子心目中的大英雄,我这个娘亲也不能退缩,让儿子笑话啊。」
章淮之握紧我的手,如今风雨漂泊,我们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,常县令一生正直为民,他留下的证据,我们必须送出去。
拿到证据的那天,我们坐在书房里一夜未眠,这里面详细记录了裴知州搜刮民脂民膏;知州夫人放高利贷,太多普通家庭因为他们家破人亡;还有邹家欺男霸女,当街带走平民百姓家的妙龄少女,女孩子家里去讨说法,却被羞辱打骂,女孩的秀才未婚夫去衙门告状,还没到衙门,路上就被人砍掉了双手;老百姓的赋税比交给朝廷的再高三成。最主要的是,这里面记载了棋王私下屯兵在十八里外的山谷里练兵训兵的事情。随便拿出来一桩,都足够他们喝一壶,常家惨案皆是因为这份证据。
我们不敢把这份证据寄出去,也不放心给任何人,章淮之面露犹豫,我反而笑了。
「如果我永远留在泉州了,你明年要回来看我哈,我的长松也交给你了,你要看着他娶妻生子哦。你要是在路上遭遇不测,我也会帮忙照顾好江南老家的父母亲,你放心把后背交给我。」